图59存殁口号二首^[1]大历元年夔州作

席谦不见近弹棋^[2]，

毕曜仍传旧小诗。 　

玉局他年无限事^[3]，

白杨今日几人悲^[4]？

[1]存殁：在每首所写的友人中，一存一殁。口号：随口成吟。原注：“道士席谦，吴人，善弹棋。毕曜，善为小诗。”

[2]弹棋：古代的一种赌博游戏。《艺经》“旧弹棋两人对局，白黑棋各六枚。其局以石为之。”曹丕《与朝歌令吴质书》：“弹棋间设，终以六博。”

[3]玉局；神话传说中的玉制棋局。干宝《搜神记》：“南谷山中，有白玉棋局。”

[4]白杨：古时坟墓上多种白杨树，后人因以白杨代表坟墓。陶潜《挽歌》：“白杨何萧萧！”这诗说，席谦尚存而毕曜已死。近不见，指人存地隔；旧仍传，言诗在人亡。席谦尚生存，故希望他仍能玉局弹棋；毕曜已殁，故伤悼他已经白杨拱墓。

图59　

郑公粉绘随长夜^[1]，

曹霸丹青已白头^[2]。

天下何曾有山水， 　

人间不解重骅骝^[3]。

[1]粉绘；作画耍用粉彩，故曰粉绘。长夜：比喻人死后埋于地下，永处黑暗之中。《左传•襄公十三年》“惟是春秋窀穸之事”杜预注：“窀，厚也；岁，夜也。厚夜，犹长夜。春秋，谓祭祀；长夜，谓埋葬。”

[2]丹青：作画要用颜色，故曰丹青，

[3]山水、骅骝（良马）：均指纸上画的。这两句说，郑虔死了，天下已经没有好的纸上山水；曹霸老了，但他画的马不为世人所重。

这种在一首诗中分咏一存一殁的两个友人的方式，是杜甫的创举。宋洪迈《客斋续笔》说：“于美存殁绝句，每篇一存一殁，盖席谦、曹霸存，毕曜、郑虔殁也。鲁直《荆江亭即事二首》：其一云：‘闭门觅句陈无己，对客挥毫秦少游。正字不知温饱未？西风吹泪古藤州’乃用此体，时少游殁而无己存也。”两诗俱用偶句，最合分咏。杨伦说：“玉局二句淡而悲，天下二句哀而壮，皆绝调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