赠花卿[1]上元二年成都作

锦城丝管日纷纷[2]

半入江风半入云。  

此曲只应天上有,  

人间能得几回闻?  

〔注释〕

[1]花卿:成都府尹崔光远的部将花敬定。他曾参加平定梓州剌史段子璋的叛乱,最为有功,恃功而骄,大掠东蜀。作者另有《戏作花卿歌》,也是赠他的。歌中形象地恭维他勇猛、粗鲁,但仍寓讽剌,与这首旨意相似。杜甫一再写这种诗赠他,不是无意的。

[2]锦城:成都别名,亦称锦官城。丝管,弦乐和管乐。

〔说明〕

这是杜甫借题讽剌并警告武人的一首杰作,最得历来诗评家的赞美:明人焦竑说:“花卿恃功骄恣,杜公讥之,而含蓄不露,有风人‘言者无罪闻者足戒’之旨。公绝句百余首,此为之冠。”杨慎说:“花卿在蜀,颇用天子礼乐,子美作此讽之,而意在言外,最得诗人之旨。当时锦城妓女,独以此诗入歌,亦有见哉!”清人王嗣奭说:“胡元瑞因李群玉有赠歌妓诗相同,因以花卿为歌妓。窃谓此诗非歌妓所能当,其为花敬定无疑。其人恃功骄恣,故语含讽剌,‘能得几回闻’,言其必不能久也。”浦起龙说:“若作赠妓诗,反觉肤浅少味。”仇兆鳌说:“此诗风华清丽,顿挫抑扬,虽太白少伯,无以过之。其首句点量题,而下作承转,乃绝句正法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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